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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寻找

谁说世子心肠硬的?杜进真想揍那造谣的人一拳。

见书房门开了,阮言不由松了口气,跟着缓步进了门。

这次她提的酒菜是自己做的,因为未曾探过他的喜好,所以做的是她的家乡菜,不知这位世子爷是否会喜欢。

男子坐于书桌前,手里正打开一本折子,不知是否故意给她瞧见。

阮言走过去将酒菜拿出来,跟着往书桌那边看了一晚,缓步上前跪于书桌前,也不发一言。

大约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男人终于合上折子将目光投于她身上,但并未叫她起身。

“有些话妾身原本是不敢说的,但如果世子怀疑妾身的用心,那这些话说来也无妨。”

阮言缓缓抬起头,眼中含着无数情绪,“世子名声赫赫,在闺阁之中是妾身便倾慕不已,所以此次能得以进了国公府妾身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喜悦,妾身原不是那种不懂矜持的人,只因这人是世子爷,才会费尽心思讨好谄媚。”

“可是这些只是妾身的妄念,我怕世子不要会不要妾身,所以一直压制在心中,更不敢向世子坦诚,因为害怕……害怕世子知道我是个细作……会不要我,所以才一直未敢言明。”

女子此刻梨花带雨声音哽咽,陆寂只觉得自己疯癫了,明明这是个细作,以往可以告诉自己那是逢场作戏,可此时此刻为何他会觉得烦躁。

“所以你是因为保命才向我坦你的身份?”他声音没有温度。

一滴晶莹的泪珠垂落在她白皙的下颌,阮言羽睫微颤,“无论世子信否,妾身可以死,但只求世子能看在妾身曾经差点为您身死的份上保住妾身家人,来世哪怕做牛做马,妾身也会报答世子大恩。”

书房里突然静了下来,阮言也十分忐忑,因为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她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处置自己,至于曾经的逢场作戏她自然从未放在心上,反正彼此都是如此。

直到下颌被人抬起,她缓缓对上一双如墨般的黑眸,里面这次带了些许别样的情绪,不再像以往平静无波。

“你叫我如何信你?”

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小脸上的泪珠,陆寂神色不变,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阮言也不说话,突然苦涩一笑,神色多了些漠然,慢慢抬手从发间拔下银簪一点一点抵在脖间,突然一用力,银簪却顿时被打落。

他速度奇快,那白皙的肌肤上甚至一点血痕也没留下。

趁女子愣神间他将人拉起,语气平静,“我说过,只要你好好听话,该是你的自然不会少。”

他话语一顿,“至于你母亲的事我会派人暗中探查营救,但如若再让我发现你有任何欺瞒的事,到时你自会知道后果是什么。”

听见他愿意替自己救出娘亲,阮言不知道多高兴,心里悬起来的石头终于放下,她以前担心对方会不理会自己,毕竟谁会与一个细作讨价还价。

可能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他一命,多少还是有几分情分在,可见曾经那一步棋自己没有走错。

“世子大恩妾身无以为报。”她作势跪下。

拉下她的胳膊,陆寂缓声道:“以后莫再用那些矫揉做作的语气与我说话。”

他要看到最真实的她。

闻言,阮言突然唇角一抿,“世子若想说妾身矫揉做作可以直说,不必这样拐着弯骂人。”

见她胆子又大了起来,陆寂想说什么,最终只能拍拍她脑袋。

这个时候他早就等着她的饭菜来了,自然是还没有用膳,不过今天的口味不同,他也不多问,只是多吃了几筷子。

阮言一直坐在旁边布菜,一脸欲言又止,“这次……妾身不会再饮酒了……”

听见她的暗示,陆寂突然间停下了筷子,发现她不是装出来的大胆,而是真的不矜持。

“你先前说在闺阁之中时便听见过我名讳……”

阮言立马接话,“世子十四岁便中状元,神童之名远扬,妾身自然早有耳闻。”

经她这么一说,陆寂突然想起平时京中的确有不少贵女朝自己搭话,乐昌公主只是比较大胆的那一类,这么说她在闺阁之中时就已经倾慕自己了?

思及此处,他嘴角上扬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今日不行,明天有要事处置。”

听见他这话,阮言的第一反应是累的是女子,关男子什么事?

不过之后她立马反应过来,对方居然向自己透露明日有要事,难道他不怕自己是假投诚,然后再汇报给惠安王吗?

“不过你既然要伺候,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闻言,阮言有些不解,对方不是说今日不行吗?

可等用了膳,来到浴房时她才开始逐渐面红耳赤,嘴上是那样说的,可到底她也是个还未经人事的女子。

陆寂正欲宽衣,突然想起什么,扭过头去道:“怎么不过来?不是要伺候?”

“……”

轻咬住下唇,阮言故作镇定的走上前,一边伸手环住男子腰身轻解下腰带,熟悉的男性气息仿佛从四面八方袭来,以往不觉得,可在水雾朦胧间她只觉得心跳如鼓。

淡淡的馨香环绕在呼吸间,一低头便能瞧见那张粉面桃花的小脸,还有白皙如玉的雪颈,陆寂缓缓闭上眼,呼吸仿佛快了一分。

第一次干这种活,阮言也不乱想,踏踏实实拿起布巾擦背,努力不让自己眼睛乱看。

见她只会擦同一个地方,陆寂眉梢微动,“惠安王的人就只教了你这些?”

四年里就学了这些东西,连细作的基本能力也未达到。

察觉出他的轻视,阮言也被激起了胜负欲,一时间反而不害羞了,布巾的位置渐渐落到了其他地方,一边还要抬手擦下额前的汗珠。

似乎听见了男人加重的呼吸声,她控制住嘴角的弧度,越发大胆的将布巾移向别处,直到手腕突然被大手握住,她才满脸无辜的看着男人。

“不是世子让妾身好好伺候吗?”

自己难道不是在尽心服侍?

四目相对,陆寂突然松开手,“更衣。”

又到了令人羞耻的时候,阮言努力不让自己去想曾经嬷嬷说过的话,可脑子里总是浮现各种污言秽语,期间还夹杂着不经意瞧见的画面,她面上几乎红的滴血。

刚刚还坦然自若,如今倒是脸色变得快,陆寂笑了笑伸手任由她穿衣。

经过一番自我和解,阮言才止住了胡思乱想,很快就有条不紊的替男人穿上了衣物,一袭月白色缎袍芝兰玉树,丝毫看不出那隐藏在衣物下的好身材。

“以往如何今后就如何,无需谨小慎微。”他拉住女子胳膊,又想起什么,“日后无需唤妾身。”

阮言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明明已经过了逢场作戏的时候,为何对方对自己还这般好?

“那……惠安王那边……妾……我该如何回复?”她收敛住心神。

陆寂想了想,“你家人还在他手中,如今无需打草惊蛇,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一份名单,你照着传递即可。”

知道他定有自己的打算,阮言也不多问,只是看男人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没想到他会如此替自己家人打算。

陆寂叮嘱一番就让她回去休息,夜里不要胡思乱想。

阮言心中全是感激,回去后也在思索该如何报答对方,但除开以身相许好像也别无法子。

不对,还有一个。

那就是搬倒惠安王。

只是那个秘密太过重大,她害怕说了会被杀人灭口,纵然陆寂不是这样的人。

等救出父母再说吧,到时候说明对方言而有信,她也可以放心说出那个秘密。

次日,陆寂果然派人给她送了一份名单,她看了一眼都是很多有名的商贾,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既然对方让自己给,肯定是有他的打算。

上午悄悄将名单放在东墙下后,下午她再来看时名单已经消失不见,可见那奸贼的探子手脚有多快。

但经过此事,陆寂应该能查出探子的下落。

可到了晚上陆寂才迟迟归来,她照例去送点心,却发现对方居然受了伤。可见今天这行并不顺利。

“不用担心,此行很顺利。”许是怕她胡思乱想,男人还安慰了她一句。

看着胳膊上那狰狞的伤口,阮言眼泪珠子又落了下来,半真半假的抽泣着,“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顺利,难道要断了胳膊才算不顺利吗?”

杜进瞥了她一眼有些着急,大夫都来了,对方既然着急,就赶紧让开给世子包扎伤口啊!

须臾阮言才想起这事,于是赶紧让开位置,她感觉杜进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可这刚刚不是关心则乱嘛,她也不是故意的。

等处理好伤口已经是一柱香后,阮言不好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再去做了些清淡的粥喂她们世子爷喝。

本来想说自己胳膊还没有断的陆寂在享受到喂食的待遇后果断转移了话题。

“小伤而已,我们还有些时日,你若实在担心你父亲,我们便去西北看看。”

喂粥的手一顿,阮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仿佛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觉。

杜进在一旁突然出声,“世子爷伤还未好,大夫刚刚也嘱咐要修养半个月才可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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