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九殿下被苏离提着后脖颈的衣襟，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林瑶君。

在刚刚九龙玉佩被苏离一把捏碎的时候，一起被震碎的，还有他的经脉，现在他连站直都困难。

但是他死死地看着对面的那个少女，眼神少见的有些复杂。

数年前的上元佳节，他当然记得。

那时候，面前的少女，刚刚行笄礼，也是第一次被林家夫人带到到洛阳城的众多的达官显贵的面前。

那一天，洛阳城动，甚至数位公主的风头都被一个刚刚行笄礼的少女给压了下去。

当时的少女，巧笑嫣然。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只是哪怕是他也没想到，再次与这个少女相见时，会是这也的场景。

少女已经出落的风华绝代，只是那一头白发，那双眼神中的怨毒，着实有些刺眼。

“林瑶君，原来你林家的底牌，是这片大黑山。”

“父皇要是知道，估计亲自带人来铲平这里的心思都有，最是无情帝王家，林大将军，没错，但也错了，他若是个庸碌无能的将军，林家或许还能再存百年。”

“你弟弟至尊骨觉醒时，他若悄无声息把你弟弟送走，所有知晓此事之人，全都灭口，或者主动将你弟弟交给皇室，以此展示忠心，或许你林家也可再残存十余年！”

“但是你父亲都没有，林大将军太骄傲了。林家所有人都太骄傲了。”

“你应当知道，这几千年来，林家已经衰败成什么样子，人人都知道，开国大司命，但是你父亲之前的林家，已经落魄到只能偏暗晋州一隅。”

“林大将军生父早折，林家只是边境落魄小族，但你父亲，林凡城，十岁开始从军杀人，从晋州，杀北部匈奴，到西南部西楚麾下，灭大小六国，屠三百七十余城，再到北镇压莽荒十二部落！”

“八百年，便再次恢复了林家的荣光，但是这样的荣光，大周不需要……父皇不需要，这便是错了。父皇觉得他作乱犯上，他就是作乱犯上！”

“林瑶君，你跑不掉的，哪怕你变成这副样子，哪怕你为了复仇什么都愿意做，但你应当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大周皇室，可不仅仅是玄天大陆的大周皇室。”

“大周皇室，光已经飞升神州仙界的帝君，就有六位，得了你弟弟的至尊骨，父皇也即将飞升，还有这么些年，效忠皇室的陆地神仙……一群妖孽护不住你，何谈复仇。”

九殿下此刻幽幽的一叹。

一点也没有经脉尽毁，沦为阶下囚的窘迫。

苏离微微眯眼，因为她看见另一边，林瑶君的小脸煞白，眼神中尽是悲凉与仇怨。

人类世界的仇怨她不太懂。